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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过年情  季文亮  

昔日过年情

    年画  季文亮(市区农行大楼保安)

那时间,年底去县里开劳模会,六伯都要带一根绳子,回家时候买一大捆年画背着。晚上,本家的男女老少,兴奋的,一路小跑着来六伯家拿年画。就这几张年画,立刻就拉近了相互之间血浓于水的情感,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二大爷说‘大老远的背这么一大捆画,换了你们年轻人早爬下了’。二奶奶说‘近的远不了,抓起灰比土热’。浓浓的年味升腾起来,这是年画带来的。后来,哥哥到供销社工作,购买年画的差事就落在他身上。有一年,连夜回家送年画,到了家里已冻成冰人,我们家里围满了人,在他们的眼里,送年画的哥哥最是大功之人。

更有趣的是过年贴画的位置,全家人还要作一番比较而各抒己见。先将画贴到墙上模拟展示,远看,近瞅,直到都觉得最好,才正式将画牢牢地钉在墙上。睡到大半夜还是觉得不妥,慌忙起来将画换了地方,虽说是夜里受了风寒身体不爽,却为自己的选择实施,年过的越发的好。大年初一,男女老少挨家去看画,谁家的画被夸赞,家主比喝了蜜还甜,又拿烟又倒水,还拿出仅有的一点糖和瓜子来招待。

父亲是光荣的复员军人,每年春节,民政部们都会送一张年画表示慰问。父亲虔诚地将年画放进带框的玻璃里边,高高挂在显眼的地方,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,那种温暖人心的情义无价。

窗花

还没有进腊月,便有人串村卖窗花了,那时侯窗花是年的主角。在村中央的南墙根,挂一块黑布,霎时就引来一大群人。人们反复的看,不住嘴的评说。小孩急着喊娘,一滑栽到土窝里,身上全是土。在女人们的心里,过年要是没有几对好窗花,心就落不到实处。早忍不住了,却花了眼,围观的人就替人家做主。有的说‘双鱼闹莲’好,有的说‘狮子狗滚绣球’。这也好,哪也好。不知不觉已买了不少。有的干脆挨家挨户卖窗花,十里八村的,提起上辈的先人,越拉呱越近,自然要多买。还要一番谦让,买主说‘小本生意,冬月寒天的,说什么也要给足钱。卖窗花的人嘴巧,他们说花个块儿八毛的,大过年的红红火火的,日子一年比一年好。

年到了,洁白如玉的窗纸静静地等待窗花的到来。这几日,孩子们哪里也不想去,那眼时常在窗上。夜里躺在被窝里,脑海里便生出极美的世界,梦里都是在花的海洋,花的芬芳里熬游。奶奶说‘窗花是年最知心的儿女,窗花和年最亲,过年了,它们欢快地回到娘家,新新鲜鲜的,年味一下子就显出来’。姥姥说‘窗花是众花仙落凡,上天派她们给人间添喜庆凑热闹,就像一张张笑脸,让你心宽宽的过年。

进山

我和父亲每年还有一项任务,进山去给五爷送年画和窗花。听父亲说,五爷在战争年代残了一只脚,可他非要进山为村里看坡护林。每年,民政部们都让父亲给五爷捎一份,两家的画几乎是相同的。这一年的画却不一样,两张画我深爱的难分难舍。母亲说‘给孩子留下吧,他一个孤老头子,多给他拿些咱家的年货’。父亲说‘你忘了,他打仗残了一只脚没有哭过,哪年,没有年画和窗花,竟委屈的掉眼泪,他就这么点喜好’。

明天就是新年了,太阳是那般新鲜,听着一路鸟鸣,我和父亲赶早进山给五夜送年画。父亲双手将年画送到五爷手里,五爷的眼圈红了,他说‘党还记着我,派人给我送画,有画年就全了’。还有一年,我和父亲准备第二天进山,早起,漫天飞舞着旋转的雪花,但它挡不住我和父亲进山的脚步。走到半路上,远远看到一个雪人挺立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。等走进了,才看清那个雪人是五爷,他已经在风雪飘飘中等侯多时了。多少年过去了,想起儿时的年画和窗花,心中便会升起阵阵暖意。更望不了,深山里五爷一家贴着年画窗花的小屋,谁能知道窗花和年画给了他们多少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代销部

村里每家每户的年,全都在父亲的代销部里。只是,人们的收入少的可怜,按份供给的一点年货都办不起。父亲就不辞辛苦,一次次的往总社里跑,最终争取到了收筛子和筐的销路。夜已经深了,许多家的灯还亮着,都正忙着编筛子编筐。劳累为的是过年,为了年,再累都值。

那年月的人日子紧,家家都是孩子一大群,过一个年真是不寻常,一进腊月门就愁上了。父亲最知道,能在过年换一件衣服的人很少,大多的孩子们只换几个新扣子,老人们换一副新绑腿带子。为了这几样扣子,父亲跑了七次。没想到,老年人的黑绑腿带子还不够。一连三天,父亲冒严寒去进货,总社里已经脱销了。父亲就进回白色的,连夜用煮黑染了凉干。老人们都有了新绑腿带子,欢欢喜喜等着过年。

年三十这天夜里,父亲一直在代销部里侯着。大多的家都是利用晚上拧筛子编筐,直到年根才有了办年货的钱。还因为,好吃的东西买早了,放不到过年就被孩子们吃光了。也有的家过日子精细,想着等到这一天,东西卖完了,也就不买了。然而,谁家多少,谁家的哪一份,父亲都给留着。有的家写对联买不起一张红纸,父亲将红纸裁成两半,一家半张。有的家买半盒烟,父亲就拆开买,一点也不烦。夜已深了,还有两家没有来,父亲深一脚浅一脚的将年货,亲自给人送到家里。

新年的太阳谱照着父亲的代销部,家家沉静在过年的喜庆中。父亲的心还没有落到实处,护林员大老李没有下山办年货,他要亲自进山去看看。大老李扎伤了脚,正在炕上坐着。当他看到父亲送来的煤油和糖精,欢喜的像个孩子,他说:“能喝上一碗甜甜的糖精水,有煤油点亮,就是个好年”。

            过年去姥姥家

小时候每到了年根,我和姐姐都去深山里的姥姥家送年货。来到小村口,太阳已经偏西了。姥姥早就在门口等着,她欢喜的将我们迎进家里。家里的饭菜做好了,大片肉炖粉条白菜,满屋子飘着油香。姥姥兴奋的忙前忙后,夸大舅母葱花饼烙得酥脆,粉条做的细长。又拿起筷子往我们碗里夹菜,暗示我们多吃。我们吃着饭,姥姥说着话,全是过年的趣事,听着心都醉了。一会的工夫,屋里进来几个人,用很是稀罕的口气先和我们说话,然后就开始了此行的目的。一个是来请大舅母帮他家做过年的粉条。一个是新媳妇过年要来相家,让姥姥去陪客人。另一个脸红的从身上掏出一块布,然后披在身上,让大家给看看,做个啥样式好,这可是过年要穿的。

夜里,山村沉静在快要过年的喜气中。透过灯光,已经看到有人贴上了窗花。有一家,屋里特别亮,清脆的笑声划破了夜空。走进屋里,满屋子少男少女,正欢喜的穿试过年的新衣。这些新衣服,他们想了多久,累了一年,赶了一冬的集,受了多少风寒才到手,能不欢心和珍爱吗。

回到家,家里坐满了人,都是来做花的,也有用红纸剪大大的猫虎和狮子狗,为过年添喜气。不知何时姥姥家的年画贴上了,原因是画上的第一个字,全村人都不认识,姥姥让我给认认。等一家人都睡了,姥姥把火盆里的火吹旺,洗了脸,把家里给她买的一双新袜子换上,又把妈妈为她过年做得一件新袄拿出来,换好了在地下前后照看。她拿不定主意,想明天去会客的时侯穿上,又想留着等过年新新鲜鲜的穿。我说,“你明天穿吧。”她立刻就同意了,笑着说“那我今年就提前过年了”。夜里,在浓浓的年味里,想着我们家里好吃的年货,想着过年的新衣服,想着我亲手买的年画窗花,还有大红炮,少年人再也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,真想一下子就扑进新年的怀抱里。


文章分类: 大唐人的风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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